真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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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消息
紫袍加身, 胸前用金線繡雲豹，這是朝中三品官員才能穿的規制，而今日能來春滿林的三品官員, 唯有太醫院院正。
沈臨春看清文槿身上衣著，連忙後退一步, 跪下行禮, “草民參見——”
跪到一半, 還是那雙手托住了她。
“不必多禮, 看護病人吧。”文槿溫和道了一句，她說完, 用手掌拍了拍沈意的肩膀, 不再停留, 轉身往仲和堂走去。
餘婉如和董竹心看到文槿的反應, 面上神情各異，但也還是默不吭聲地跟上去。
董竹心則稍稍慢了兩步, 迅速招來貼身侍奴低聲囑咐了些話讓他去辦。
周遭有零星幾個人在說話, 看了全程的人正給落選的人繪聲繪色地講述沈意針灸將病人起死回生的過程。
已經有人擡了擔架來將林母送往屋子裏, 林詩雙膝一曲, 跪在沈意面前：“多謝沈大夫救我母親！林詩無以為報, 願以身相抵, 為沈大夫鞍前馬後。”
“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沈意想把人扶起來，可林詩卻執意跪在地上磕了頭, “救命之恩，沈大夫當得！”
好不容易把人扶起來了, 沈意怕她又跪，對她道：“你先照顧你母親吧, 她此時正虛弱。”
“好，好！”林詩眼含熱淚地點頭。
見林詩母女有人照料，沈意和丁芷背著藥箱匆匆趕往仲和堂，兩人到時，仲和堂的初選已經接近尾聲。
仲和堂的眾位大夫還不知春滿林事情，見到沈意丁芷這會兒才來，有與她們交好的大夫不解：“你們倆怎麽這會兒才來，遴選都結束了，名單都收上去了。”
聽到遴選結束，沈意也沒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還沈浸在剛才的針灸經絡中有些沒回過神，笑著解釋道：“路上遇見一個病人遲了些。”
那大夫不解：“遲了你還這樣高興？！”
“我們臨春救人去了！”丁芷現在看沈意的目光都是帶著光的，她恨不得將沈意剛才把人從閻羅王手裏搶回來的事情和旁人說上一百遍，活生生的起死回生術啊！這要不是她親眼看見，她都不敢相信！
“唉，可你們錯過了遴選……”那大夫惋惜。
旁的大夫也道：“是啊，難得你們倆天賦這麽好，錯過了這回，等得明年了。”
沈意聽言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不解，她神色如常地回道：“不必可惜，我覺得救人更重要些，咱們的祖師爺不是說過嗎，人命至重，有貴千金。”
大夫聽言自是不敢否認，點頭應道：“這倒確實也是。”
餘婉如看到趕來的沈意和丁芷，窺著文槿的神色，想了想還是上前輕聲問道：“院正，沈意和丁芷這兩人是因救人而誤了時辰，不知這兩人的名字是否加在名單上？”
文槿慢慢將名單收好，淡淡道：“遲了就是遲了。”
餘婉如聽言不再出聲。
同一時刻，燕季寧也知道春滿林發生的事情，聽聞沈意起死回生的事跡，當機立斷囑咐手下更改計劃。
“這沈臨春，倒是總能給我點驚喜。”燕季寧的語氣輕快，桃花眼裏滿是愉悅，“好好幫咱們的沈大夫宣傳一下。”
文槿等人帶著名單離開春滿林後，其他大夫從仲和堂往外走，聽到些旁人的對話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意起死回生這件事情，一個中午不僅春滿林上下皆知，就連京城的大街小巷也都有所傳言。
“聽說了嗎！沈意大夫用幾根針把一個死人救活了！”
“沈意大夫？是當日那個與董掌印論學的沈意嗎？”
“對對對！就是她！我二嬸和我說的，說董掌印母女親口說的人已經死了，但人家沈大夫救活了！”
“董掌印也有診錯脈的時候？”
“哪能呢！都沒診脈呢！就探了個鼻息，就說人家娘親死了，還讓人家節哀！當真是荒唐！”
“是啊是啊，這事我也聽說了，號稱醫術奇才的董瑤音鼻息都沒探，看一眼就說人家娘親死了，董竹心還是去探了個鼻息才說死了，春滿林當真是不把人命當命看啊！”
“這沈大夫是不是溪州來的，我之前在碼頭聽說，這位沈大夫在溪州醫術也好，就說她娶的夫郎，剛嫁給她時臉上長了黑斑狀若羅剎，不出半個月，她夫郎的臉就俊俏得堪比仙人呢！”
“還有這事？”
“豈止啊！我們店鋪裏有往來的渝州書商，她女兒險些被渝州庸醫誤了性命，也是這沈大夫給救回來的。”
“真了不得啊！這樣說來，這沈大夫是神醫再世啊！”
“誰說不是呢！董家母女如今是恃才傲物，已經不把病患放眼裏了……”
“春滿林仗著家中有人在太醫院，董竹心前些日子亂言穴道，今日她們母女又光憑一眼斷人生死，來日怕不是要亂開藥方了！”
“這春滿林如今怎這般行事？我還聽說沈大夫為了救人，連太醫院遴選都耽誤了！”
“是啊，董瑤音都選上了，沈大夫為了救人卻沒選上，當真是令人寒心啊！”
“可不是！”
“……”
二皇子府
燕仲寧坐立不安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有侍衛敲門：“殿下，董太醫來了。”
燕仲寧上前兩步，急聲道：“姑母。”
董毓之是來的路上聽到這些傳言的，面色也難看得緊，但還穩得住，“殿下稍安勿躁，我下午進宮探探情況。”
“可要我現在下令派人封口？”燕仲寧問道。
董毓之嚴肅囑咐道：“不！絕對不要！你千萬記住，這件事與你無關，你萬萬不要摻合進來。”
“難道我就這樣幹看著嗎？小姑和瑤音的名聲都傳成什麽樣了？！”燕仲寧是最先聽到這些傳言的，氣得她差點沒把那些傳瞎話的刁民給毒打一頓！
董毓之目光沈沈：“我去找人辦，殿下且得穩住。”
“好！好！我聽姑母的！”
董毓之從皇子府離開後，即刻找人去市坊間一邊探聽消息，一邊派人散播消息。
“我怎麽記著當日胡言穴位的是不是董竹心而是她學藝不精的徒弟說的？”
“董大夫宅心仁厚，怎麽可能作出一眼斷生死的舉動。”
“董大夫去年醫我母親時，還十分盡心呢！”
“我聽有人說，是沈大夫自己遲到了才錯過遴選的，不然若是為了救人，院正怎麽可能不網開一面呢！起死回生這種事聽聽就得了，別當真！”
幾條真真假假的消息傳出去，京城的口風頓時有所變化，再加上事情剛出時，董竹心就派人嚴封了春滿林上下的口舌，春滿林雖然大家知道，可有旁人問起時，也都含糊其辭，說不真切。
若不是燕季寧早就派人盯著，之前那點消息她都不可能知道的那麽詳細。
沒有確切的消息，再加上董毓之下重金改的口風，只一下午的功夫，沈意起死回生就被說是誇大其詞，與之相反的是春滿林這些年救人治病的豐功偉績被傳t的有鼻子有眼。
春滿林的名聲在一點點被挽回。
“不愧是董毓之啊，還當真知道如何操控人心。”燕季寧聽著手下人來報的事情，很快有了應對策略：“林氏母女還在春滿林？”
“在。”
“你之前和我說林家在京郊做馬匹的買賣生意？其中可有京中大人在她那買過馬？”
“有，她馬匹生意做得好，不少官家後宅都曾在她那購馬，包括蔡大人、王大人。”
聽到這兩位大人的名字，燕季寧挑眉粲然一笑：“喲，那還真巧了，兩位剛正不阿的言官啊。”
“去試試，沈臨春的救母之恩，林詩總該有所回報吧。”
“屬下明白。”
……
深夜，林詩見母親熟睡，心中的慶幸讓她仍然激動地有些患得患失。
她前往燒水房，想打壺熱水，以免母親半夜要喝水，還沒進燒水房，就聽見房中的兩侍奴的交談聲，“沈大夫真可惜啊……”
聽見沈大夫，她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地停在門口。
房中人似乎沒察覺到，還在小聲說話：“太醫院遴選因為救人耽誤了，現在外面還說她起死回生只不過是誇大其詞，董掌印也不許我們亂傳，說壞了春滿林的名聲。”
“董掌印為什麽不讓我們說啊？”
“這我哪裏知道，可能沈大夫不是春滿林的大夫吧，咱們做下人的，聽命令就是。”
“不過少主初選過了，肯定能成功進入太醫院。”
少主……
林詩回想起那個淡漠地說自己娘親已經死了的女子，眉心一皺。
房中人的話語還在響起：“唉，沈大夫這又得耽誤一年了。”
“沒旁的辦法了？”
“這能有什麽辦法，沈大夫平日就好說話，又不像那些禦史大人般能言善辯，雖可惜她，但也沒辦法了，只能等明年遴選了……”
林詩帶著熱水重新坐回自己母親身邊，現在細細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林詩清晰地記得董瑤音的冷漠和董竹心眼底的不耐煩，還有她們頭也不回的冰冷背影。
幾乎沒有再多想，她很快做出決定，借著豆大點的燈火，伏案書寫。
淩晨天不亮，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母親，飛快地跑出春滿林，手指放在唇間發出一聲哨響，一匹紅鬃如火的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林詩身子矯健地躍上馬背，揮動韁繩，一人一馬飛快地駛向另一條街道。
她曾親自送過馬匹，記得禦史大人的住宅，她能做的唯有在禦史大人上朝之前能為沈大夫出一份力，她不能讓沈大夫因為她沒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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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到一半, 還是那雙手托住了她。
“不必多禮, 看護病人吧。”文槿溫和道了一句，她說完, 用手掌拍了拍沈意的肩膀, 不再停留, 轉身往仲和堂走去。
餘婉如和董竹心看到文槿的反應, 面上神情各異，但也還是默不吭聲地跟上去。
董竹心則稍稍慢了兩步, 迅速招來貼身侍奴低聲囑咐了些話讓他去辦。
周遭有零星幾個人在說話, 看了全程的人正給落選的人繪聲繪色地講述沈意針灸將病人起死回生的過程。
已經有人擡了擔架來將林母送往屋子裏, 林詩雙膝一曲, 跪在沈意面前：“多謝沈大夫救我母親！林詩無以為報, 願以身相抵, 為沈大夫鞍前馬後。”
“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沈意想把人扶起來，可林詩卻執意跪在地上磕了頭, “救命之恩，沈大夫當得！”
好不容易把人扶起來了, 沈意怕她又跪，對她道：“你先照顧你母親吧, 她此時正虛弱。”
“好，好！”林詩眼含熱淚地點頭。
見林詩母女有人照料，沈意和丁芷背著藥箱匆匆趕往仲和堂，兩人到時，仲和堂的初選已經接近尾聲。
仲和堂的眾位大夫還不知春滿林事情，見到沈意丁芷這會兒才來，有與她們交好的大夫不解：“你們倆怎麽這會兒才來，遴選都結束了，名單都收上去了。”
聽到遴選結束，沈意也沒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還沈浸在剛才的針灸經絡中有些沒回過神，笑著解釋道：“路上遇見一個病人遲了些。”
那大夫不解：“遲了你還這樣高興？！”
“我們臨春救人去了！”丁芷現在看沈意的目光都是帶著光的，她恨不得將沈意剛才把人從閻羅王手裏搶回來的事情和旁人說上一百遍，活生生的起死回生術啊！這要不是她親眼看見，她都不敢相信！
“唉，可你們錯過了遴選……”那大夫惋惜。
旁的大夫也道：“是啊，難得你們倆天賦這麽好，錯過了這回，等得明年了。”
沈意聽言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不解，她神色如常地回道：“不必可惜，我覺得救人更重要些，咱們的祖師爺不是說過嗎，人命至重，有貴千金。”
大夫聽言自是不敢否認，點頭應道：“這倒確實也是。”
餘婉如看到趕來的沈意和丁芷，窺著文槿的神色，想了想還是上前輕聲問道：“院正，沈意和丁芷這兩人是因救人而誤了時辰，不知這兩人的名字是否加在名單上？”
文槿慢慢將名單收好，淡淡道：“遲了就是遲了。”
餘婉如聽言不再出聲。
同一時刻，燕季寧也知道春滿林發生的事情，聽聞沈意起死回生的事跡，當機立斷囑咐手下更改計劃。
“這沈臨春，倒是總能給我點驚喜。”燕季寧的語氣輕快，桃花眼裏滿是愉悅，“好好幫咱們的沈大夫宣傳一下。”
文槿等人帶著名單離開春滿林後，其他大夫從仲和堂往外走，聽到些旁人的對話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意起死回生這件事情，一個中午不僅春滿林上下皆知，就連京城的大街小巷也都有所傳言。
“聽說了嗎！沈意大夫用幾根針把一個死人救活了！”
“沈意大夫？是當日那個與董掌印論學的沈意嗎？”
“對對對！就是她！我二嬸和我說的，說董掌印母女親口說的人已經死了，但人家沈大夫救活了！”
“董掌印也有診錯脈的時候？”
“哪能呢！都沒診脈呢！就探了個鼻息，就說人家娘親死了，還讓人家節哀！當真是荒唐！”
“是啊是啊，這事我也聽說了，號稱醫術奇才的董瑤音鼻息都沒探，看一眼就說人家娘親死了，董竹心還是去探了個鼻息才說死了，春滿林當真是不把人命當命看啊！”
“這沈大夫是不是溪州來的，我之前在碼頭聽說，這位沈大夫在溪州醫術也好，就說她娶的夫郎，剛嫁給她時臉上長了黑斑狀若羅剎，不出半個月，她夫郎的臉就俊俏得堪比仙人呢！”
“還有這事？”
“豈止啊！我們店鋪裏有往來的渝州書商，她女兒險些被渝州庸醫誤了性命，也是這沈大夫給救回來的。”
“真了不得啊！這樣說來，這沈大夫是神醫再世啊！”
“誰說不是呢！董家母女如今是恃才傲物，已經不把病患放眼裏了……”
“春滿林仗著家中有人在太醫院，董竹心前些日子亂言穴道，今日她們母女又光憑一眼斷人生死，來日怕不是要亂開藥方了！”
“這春滿林如今怎這般行事？我還聽說沈大夫為了救人，連太醫院遴選都耽誤了！”
“是啊，董瑤音都選上了，沈大夫為了救人卻沒選上，當真是令人寒心啊！”
“可不是！”
“……”
二皇子府
燕仲寧坐立不安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有侍衛敲門：“殿下，董太醫來了。”
燕仲寧上前兩步，急聲道：“姑母。”
董毓之是來的路上聽到這些傳言的，面色也難看得緊，但還穩得住，“殿下稍安勿躁，我下午進宮探探情況。”
“可要我現在下令派人封口？”燕仲寧問道。
董毓之嚴肅囑咐道：“不！絕對不要！你千萬記住，這件事與你無關，你萬萬不要摻合進來。”
“難道我就這樣幹看著嗎？小姑和瑤音的名聲都傳成什麽樣了？！”燕仲寧是最先聽到這些傳言的，氣得她差點沒把那些傳瞎話的刁民給毒打一頓！
董毓之目光沈沈：“我去找人辦，殿下且得穩住。”
“好！好！我聽姑母的！”
董毓之從皇子府離開後，即刻找人去市坊間一邊探聽消息，一邊派人散播消息。
“我怎麽記著當日胡言穴位的是不是董竹心而是她學藝不精的徒弟說的？”
“董大夫宅心仁厚，怎麽可能作出一眼斷生死的舉動。”
“董大夫去年醫我母親時，還十分盡心呢！”
“我聽有人說，是沈大夫自己遲到了才錯過遴選的，不然若是為了救人，院正怎麽可能不網開一面呢！起死回生這種事聽聽就得了，別當真！”
幾條真真假假的消息傳出去，京城的口風頓時有所變化，再加上事情剛出時，董竹心就派人嚴封了春滿林上下的口舌，春滿林雖然大家知道，可有旁人問起時，也都含糊其辭，說不真切。
若不是燕季寧早就派人盯著，之前那點消息她都不可能知道的那麽詳細。
沒有確切的消息，再加上董毓之下重金改的口風，只一下午的功夫，沈意起死回生就被說是誇大其詞，與之相反的是春滿林這些年救人治病的豐功偉績被傳t的有鼻子有眼。
春滿林的名聲在一點點被挽回。
“不愧是董毓之啊，還當真知道如何操控人心。”燕季寧聽著手下人來報的事情，很快有了應對策略：“林氏母女還在春滿林？”
“在。”
“你之前和我說林家在京郊做馬匹的買賣生意？其中可有京中大人在她那買過馬？”
“有，她馬匹生意做得好，不少官家後宅都曾在她那購馬，包括蔡大人、王大人。”
聽到這兩位大人的名字，燕季寧挑眉粲然一笑：“喲，那還真巧了，兩位剛正不阿的言官啊。”
“去試試，沈臨春的救母之恩，林詩總該有所回報吧。”
“屬下明白。”
……
深夜，林詩見母親熟睡，心中的慶幸讓她仍然激動地有些患得患失。
她前往燒水房，想打壺熱水，以免母親半夜要喝水，還沒進燒水房，就聽見房中的兩侍奴的交談聲，“沈大夫真可惜啊……”
聽見沈大夫，她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地停在門口。
房中人似乎沒察覺到，還在小聲說話：“太醫院遴選因為救人耽誤了，現在外面還說她起死回生只不過是誇大其詞，董掌印也不許我們亂傳，說壞了春滿林的名聲。”
“董掌印為什麽不讓我們說啊？”
“這我哪裏知道，可能沈大夫不是春滿林的大夫吧，咱們做下人的，聽命令就是。”
“不過少主初選過了，肯定能成功進入太醫院。”
少主……
林詩回想起那個淡漠地說自己娘親已經死了的女子，眉心一皺。
房中人的話語還在響起：“唉，沈大夫這又得耽誤一年了。”
“沒旁的辦法了？”
“這能有什麽辦法，沈大夫平日就好說話，又不像那些禦史大人般能言善辯，雖可惜她，但也沒辦法了，只能等明年遴選了……”
林詩帶著熱水重新坐回自己母親身邊，現在細細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林詩清晰地記得董瑤音的冷漠和董竹心眼底的不耐煩，還有她們頭也不回的冰冷背影。
幾乎沒有再多想，她很快做出決定，借著豆大點的燈火，伏案書寫。
淩晨天不亮，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母親，飛快地跑出春滿林，手指放在唇間發出一聲哨響，一匹紅鬃如火的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林詩身子矯健地躍上馬背，揮動韁繩，一人一馬飛快地駛向另一條街道。
她曾親自送過馬匹，記得禦史大人的住宅，她能做的唯有在禦史大人上朝之前能為沈大夫出一份力，她不能讓沈大夫因為她沒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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